写这篇博文的时候,正躺在Oaxaca一家B&B二楼阳台的吊床上,身边的猫喵喵叫。温度70度,比想象中凉快,但房间在炙烤了一天,加上下午突如其来的雷雨之后,闷热的裹着一曾油腻的牛皮纸。所以只好冒着被可能带有zika virus的蚊子叮咬的危险坐在这里乘凉。现在是Oaxaca时间晚上11点,还早,街上的皮卡放着招揽生意的咚次哒次飞驰而过。路边卖Tlayuda的摊上,烟雾和烤猪肉的香气一路弥漫到旅店二楼阳台上,人们坐在台阶上喧哗着大口朵颐。这座墨西哥最南边的州府依然繁忙。
回想早晨六点,机场的colectivo从破落的郊区驶过。正在昏昏欲睡中,司机吆喝了一声西语,同伴便拉我匆匆下了车。阳光一晃,周围的世界瞬间变得色彩斑澜,好像一脚踏入了调色盘。陌生的语言,喧闹的车流,浓烈的色彩,轰轰烈烈冲向我只休息了四个小时的大脑,恍惚中有兴奋,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Oaxaca的城中心不大,步行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也超不过45分钟。殖民时期修建的街道,大多都很平直。但第一天在这小小的城市里还是总走错路。满眼五颜六色,好像没什么区别。其实仔细看去,每一面墙,每一扇门都有自己的故事。或是一个涂鸦,或是一片斑驳,或是墙头探出的树木和花朵,加上这些古老建筑透出的历史感,总能组合出意想不到的画面。所以即使在走错路的时候也不着急,即使在同样的路上走了好几遍也不会无聊。这种闲庭信步或许正是领略这座城市风情的最好方式。
西班牙长达300年的殖民统治,几乎灭绝了当地的原著文明。走在Oaxaca,除了行人和食物的味道提醒你这里是墨西哥,感觉就是行走在欧洲的某条街道上。而殖民文化的最好体现就是宗教。西班牙将天主教根深蒂固地留在了Oaxaca。这里的大街小巷,随处都是教堂,不论规模大小,都有一丝不苟的浮雕,精美的壁画,繁复的穹顶,处处洋溢着巴洛克式的浪漫主义。
其中最具代表,也最有名的就是Santo Domingo大教堂。西班牙统治者用长达200年的时间(16到18世纪),在远离欧洲大陆的地方修建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,里面极尽奢华的批金戴银,仿佛一个暴发户,想来也是殖民者穷及精力试图推行宗教的产物。
紧邻教堂的是由曾经的修道院改建的Museo de las Culturas,文化博物馆。这里收藏了Oaxaca从原始的Zapotec时期到西班牙统治后的大量文物,是了解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墨西哥历史的好去处。更不用说修道院本身的建筑就很有观赏价值。
教堂后面,曾经属于修道院的花园,在经历了殖民主义和战乱的破环后,由当地著名画家Francisco Toledo挽救并亲自设计,建成了现在的 Jardin Botanico。整个植物园独具匠心的布局就象一幅立体画卷,将植物按文化主题分类,让它们无声地讲述Oaxaca 的历史和当地人的生活演变。这座世界上最有独创性的花园之一,目前只能定点组团进去,英语团有每周二,周四和周六早晨11:00三场。据说以后会逐步开放给更多大众。
Santo Domingo教堂前面的广场上,永远都是进行时:小贩,音乐,舞蹈,餐厅,宗教游行,政治宣传。虽不及市中心广场(Zocalo)热闹,却比那里多了些精致。买杯tuna味(注意,这是仙人掌果,不是某种鱼)的沙冰坐在广场台阶上,或是在周围的小店里点一杯当地特色的hot chocolate,慢慢沉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和事,逐渐融入这座城市的节奏。
宗教宣传活动:
在城市的边缘,有另外一座我非常喜欢的教堂:Basilica de La Soledad,Soledad教堂。和大多数Oaxaca的教堂一样,这座贡献给女神的教堂也是用当地最常见的一种青石修建。我到的时候,正值下午雷雨将至,阴郁的天空和风构成了一个肃穆的背景。教堂门前宽阔的广场上不时有鸽子烦躁地飞过。这座偏居城市一角的建筑静静地矗立在风雨来临前的不安中,愈显端庄平和。或者这就是宗教带给人心的那些宽慰?
终于摸摸索索走到Zocalo,市中心广场,这个本该空旷的广场竟然被密密麻麻的帐篷覆盖。和旁边餐厅的服务员聊天才知道,当地老师和学生家长们在示威,据说他们已经在这里露宿了三个星期,抗议政府教育改革的新立法。都说Oaxaca是墨西哥最贫穷的地方,但人们争取自身权利的意识却似乎并不落后。
不过这样规模的示威也不妨碍Zocalo成为城市中最繁忙的地方。居民游客,穿梭往来,各色商贩,熙熙攘攘。走累了,在环绕广场的任何一家餐厅来杯Margarita或Mojito,和陌生人聊聊天,或者花几小时读读书。总有兜售纺织品,书签,首饰的小贩过来展示他们的商品,仿佛周围满大街的纪念品还不够满足你的购物欲和好奇心。不过他们决不纠缠,只要你摇摇头便笑着离开。
Oaxaca天主教大教堂( Cathedra):
晚上7点以后应该是Zocalo最热闹的时候,各种卖小吃饮料的推车开张了。浓郁的食物香气和市井喧哗在肃穆庄严的Cathedra的灯光照耀下风生水起, Oaxaca的夜生活开始了。